帶兒子跟他學妹去台北看巴黎羅蘭珊特展。
昨天晚餐的時候接到阿姨的電話,說爸爸頭暈非常不舒服,我今天能不能載他去看醫生?本來考慮今天台北行取消,後來妹婿直接載爸爸到新竹國泰去掛急診。我們還是去了台北,但昨晚無法安睡,今天也一直掛念著。
掛急診大概都得從頭到腳全部檢查一遍,我想爸爸一定得折騰上一整晚。果然該做的檢查都做了,但似乎沒有異狀,今天早上才離開醫院回家。
不知道為什麼?我似乎掛過很多次急診,每一次我都想以後不要再去了,本來也沒什麼大事,去折騰一晚回來,覺得自己簡直快被弄死了。去急診好像是一種處罰。
我猜想爸爸是中暑了。但他不聽。非要去一趟醫院。去了也好,檢查過無異狀也許他也比較安心。
從中正紀念堂看完畫展出來,本來我想去忠孝復興站逛百貨公司,有冷氣又有吃午餐的地方,不知那根筋不對,臨時想到公館很近,就跳上捷運去了。太久太久沒到公館去了,和學生時已經不太一樣,一出站搞不清東西南北,後來去吃麥當勞。然後熱乎乎的逛街。最後終於受不了,又搭捷運回台北車站。
兒子走得快翻臉了。還說為什麼我和他學妹可以這麼會走?我開玩笑說,這是女人的本能。其實我因為平日在家都赤足,極少穿鞋,所以腳趾全部都痛得要命。
我帶著計步器。今天一共走了一萬兩千步。平日三五千步就算多了。
下午三點的火車,但到車站才一點。我本來想直接換捷運到忠孝復興站去。但兒子不肯,我們只好隨意找個地方坐下。殺時間也挺辛苦的。
回程的自強號簡直是冰庫。兒子說好冷,我把外套給他,他感冒的話可憐的人是我。下次要記得叫他也得帶外套。到新竹我已經冷得手腳都是紫黑色了,兒子看到嚇一跳,趕快把外套給我。為什麼開那麼冷啊?
下車頓時覺得外面實在好溫暖。
去車站附近買了老公朝思暮想一直沒買到的熱狗,還有兒子補習時老師請吃過的蔥油餅。回家做了幾道菜。兒子洗好澡下來,說今天這麼累,怎麼還能變出這麼多菜來?
不然要吃什麼?
帶了佐野洋子的無用的日子在車上看。那兩小無猜完全不理會我,幸好我帶了書看。之前看了靜子,寫佐野洋子的母親。這一本則是寫她自己的老年生活,完成後不久她也過世了。她說,老人總是在生氣,也不知道為什麼?看著看著,原來爸爸是這樣啊的想法就油然而生,比較可以理解為什麼他動不動就生氣。也許因為對來日無多生氣,也許為了日漸孱弱的身體生氣,也為了想做什麼卻又什麼都不能做而生氣。我總是想等我老了一定不要變成不開心的老人,但也許到老了精神體力俱差的時候,也不得不對自己生氣了吧?
一起買的還有一青妙的兩本關於父母之書,我的箱子、日本媽媽的台菜物語。第一本看完了,第二本正在看。最近真的看了很多追朔父母過去或者與父母相處種種的書。總之父母亦只是一般人,就像我們自己。
前幾年其實我也寫了不少關於父親的文章,但是還是很難把爸爸當作一般人。這兩天他不舒服,但仍然會發脾氣。我平日總說有什麼我會帶他去看醫生,然而真的打電話給我,我竟然剛剛好要上台北去。對於這一點我很內疚。早上怯生生的打電話給他問狀況,總覺得他會在心裏怪罪我不能載他去看醫生。哼,平時說得那麼好聽。他也許這麼想。下午回來還想打個電話,但無論如何不敢打,拖延著也就晚了。明天再說。
將來,我會不會也是這麼難搞的老人?每天折磨兒子?唉,真是擔心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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